林晚荣微微一沉吟道:“要说我们大华这都城,那是美景遍地,处处皆有风景,天桥的杂耍,城隍庙的小吃,香山的明月,皆是远近驰名,不如我们先到那里去看看吧。”
李承载自然不会拒绝,倒是那阿史勒一皱眉道:“林大人,这些地方,除了吃便是玩,没有什么意思。有没有别的地方,例如你们练兵——”
“练兵——”林晚荣眉头一皱道:“别和我提练兵,昨天受了鞭伤,直到今日还是浑身疼痛呢。”
将昨日经历半真半假讲了一遍,阿史勒惊道:“林将军治军如此严厉,竟连自己犯了错,也要受鞭刑?”
“哪里算严厉。”林晚荣摇头道:“我这是一般水平。我李泰将军手下,兵员百万,个个都有出类拔萃的武艺,他们练兵,比我更要严格百倍,每日战损率都在百人中一。”
阿史勒急忙拉住他道:“林大人,你有没有带兵,我想看看你手下的兵马。”
林晚荣为难道:“这个,我手下都是些虾兵蟹将,上不得台面,还是不去了吧,不如咱们去天香楼听小曲吧,我知道那里的粉头只卖身不卖艺——”
阿史勒甚是焦急的拉住他:“林大人,我们就去看你练兵吧,我对这军旅之事,甚感兴趣。”
李承载也道:“林大人,久仰大华兵强马壮,华夏天威,便让小王也去观赏一番吧。”
见两人盛情难却,林晚荣无奈一叹道:“好吧,既然两位如此殷切期盼,我就献丑了。我们一起过去吧,瞧瞧有谁在操演,随便看一看吧。唉,我身上还有伤啊——”
阿史勒连连点头,与李承载骑马而行,林大人身有重伤,便钻进了马车,刚走了几步,就听一个女子声音在外面道:“林大人,我是徐宫女,可以上来吗?”
徐宫女?她找我做什么?林晚荣笑道:“进来吧,门没锁。”
徐宫女攀附着马车而上,手里还提着个小药箱,林大人奇道:“徐宫女,你这是做什么?”
徐宫女微微一笑道:“我们王子说,林大人以身作则、治军有方,特地嘱托我来为大人看看伤势,不知道大人方便吗?”
“哎呀,这怎么好意思呢!”林大人毫不客气的解开上衣,露出那满是鞭痕的脊背。
徐宫女没想到林大人这样豪放,口说不要,动作却是截然相反。
她脸色红了一下,接着便恢复了自然,仔细审视林晚荣的伤口,良久才道:“大人这伤势,未动筋骨,加上大人体格俊伟,又用了上好的金创药,恢复的极快,估计明天便可脱痂了。”
“可我还是觉得浑身腰酸背疼腿抽筋,还天天晚上失眠。”林晚荣叹了口气道。
“这个,大人可能是因为受伤,导致心气淤积,难以发散,才会有失眠等现象。”徐宫女仔细思索了一下才道。
“不仅是失眠,其实还有更严重的问题。”林大人愁眉苦脸道:“方才我说我有十八个相好,你是不是不相信?”
徐宫女脸红一笑道:“大人说有多少个,那就多少个了。”
“唉,我就知道你不信,可是我又何尝相信呢。”林晚荣无比真挚地道:“你以为我是愿意与她们相好吗?”
“难道是她们强逼大人您?”徐宫女惊道。
“也说不上强逼,各取所需而已。我这个人天生有点强悍,过夫妻生活的时候,难免就有点那个,所以没办法,就只好多找几个了。咳,咳,我瞎说的,徐宫女不要当真啊!”林大人忍住了笑道。
徐宫女微笑摇头,脸上现出一抹粉色:“大人就是喜欢开玩笑,我们还是说说你这失眠的毛病吧。”
“哦,说说就说说吧,你有没有什么特效疗法呢?”林晚荣打量着徐宫女白嫩无暇的脸颊,心里煞是痒痒,这位宫女是不是天天在泡牛奶,皮肤咋就这么好呢,都快比的上我几个老婆了。
“我有一药膳食补之法,名曰‘檀罗补气汤’,正适合大人之症。”徐宫女道。
“药膳啊!我不太相信那个呢,还有没有好一点的?好的快一点的?”
“针灸之术,通体活络,祛瘀散血,大人是否愿意一试?”徐宫女一本正经地道。
“哦,打针啊,那还是免了吧。”说到针灸,林晚荣便直觉地想起安狐狸和宁仙子,浑身打冷战。
徐宫女轻轻一笑道:“我见大人殴打那武树王子时,甚是勇猛,怎么对针灸却有畏惧之心?”
打人和被打滋味能一样吗?
林晚荣心道,见徐宫女笑得甜甜的样子,他笑道:“好吧,那便扎一针试试吧,事先说好啊,扎得我不舒服,那就要停手。”
徐宫女点点头,取出一根银针,轻扎于林晚荣肩头,她手法细腻,与安姐姐相比,竟是另外一种滋味。
或许是因为徐宫女亲切近人,也没有对安碧如那种莫名的恐惧感,这一针扎的林大人甚是舒服。
一连扎了四根银针,林晚荣毛孔里都是舒爽,趴在枕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,笑着道:“徐宫女,你叫什么名字?叫你徐宫女总感觉怪怪的,那会儿我好像听见你叫什么今,是吧?”
徐宫女点头道:“大人,我叫长今。”
“哦,长今,好名字。我说长今那——啊——”林大人却似是想起了什么,见了鬼般跳了起来,脸上满是惊骇之色,身上银针根根发抖:“你,你是大长今?”
长今不解的摇头道:“大人,我叫徐长今,不是大长今。怎么了?”
名人啊,这是除了徐文长之外,我碰到的第二个名人,而且还是外国友人,他奶奶的,我怎么早就没想到呢,有那样见识的徐宫女,可不就是徐长今么?
“你好,你好,大长今女士。”林晚荣不由分说拉住名人的小手,笑道:“我可是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。”
徐宫女不知所措,她的名字在高丽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,这位大华的大人怎么会了解呢?
“大人,您还是先让我把针扎完吧。”徐宫女微红着脸道。
“是啊,是啊,一高兴就忘了。”林晚荣笑着放开徐宫女的小手,趴倒枕上,却是翘头望着她。
徐宫女恬静一笑道:“大人,你这是怎么了,听了我的名字,就这样奇怪。”
“没什么,因为你长得好看吧。”林晚荣嘿嘿一笑,心里直乐,这个世界真是太有趣了,莫名其妙就遇到了徐长今。
“大人真奇怪。”徐宫女摇头轻笑道。林晚荣也不说穿,只与她聊些在高丽的事情,听她讲高丽王室宫廷里的故事,直有些不真实之感。
到了校场之时,林晚荣却是一纵身而下,伤口似乎疼痛也减轻了许多,徐宫女看得暗自奇怪,大人前后变化真大。
林大人到来之时,校场上人马寥寥,只有十数人还在操练。林晚荣远远看了一眼,眉头一皱道:“怎么又是他们几个不长进的东西?”
阿史勒和李承载跟在林晚荣身后,听他言语,便直往那几人看去。
只见那几人正在演练马上拼杀功夫,其中一个小将手执一杆银枪,纵马飞奔中,猛一回头,一枪便中那扎的木头人正心窝处,枪尖透体而出,凌厉异常。
另一个虬髯大汉,马上大刀一挥,便将一截圆木,从中间劈为两半。
阿史勒看得暗自惊心,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,比我部落里最厉害的勇士也不遑多让,看林大人的样子,对他们还是不满意。
“唉,随便看看吧,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,让两位见笑了。”林大人无奈一叹道。
阿史勒奇道:“林大人,这几位马术、刀术、枪术都极为精湛,你为何还不满意?”
林晚荣苦笑道:“阿兄,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。这数人乃是我军中最弱的,别人早已合格,唯有这几人,训练多日,仍然达不到要求。按我军规,回马枪要一枪刺穿两桩才算合格,刀劈圆木,要一口气劈仨,可是你看看这几人。——许震,胡不归,你们今日达不到要求,便不许吃饭——唉,叫两位见笑了,惭愧,惭愧!”
李承载惊得不敢出声,阿史勒目瞪口呆,这次乃是偶然抽查,这姓林的决不可能事先安排,随便看一看,便是如此惊人,莫非大华今年新训的兵士,战力果真如此强大?
阿史勒道:“林大人,这些是你们训练的新兵吗?以前我也曾与大华兵士交过手,他们可没这般厉害。”
林晚荣急忙打了个哈哈道:“是的,是的,我们大华军士战力很差,这几个人的表演都不算数。二位看看就算了,当不得真,当不得真!”
阿史勒回头望去,却见那使枪的小将回头一枪,竟真的刺穿了两根木桩,幽幽的枪尖泛着寒光。